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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长歌行 [至第七章]

长安皇城—南宫

    天空阴沉,滚雷穿梭其间,好似一张巨大的天网笼罩在这汉朝的权力中心。借助滚滚雷光,便可以窥伺到宫中一二。

    一位青年男子歪坐在玉阶之上,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,他紧握双拳想要压制此刻内心的不安与惶恐,可是不知是太过用力还是紧张过度,双拳不自主的颤抖,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断续:“汝等……汝等要欺君否?”

    天子刘辩的对面,一群官宦昂首而立,俯视着这个名义上汉朝权力的主人,曾经风光无限的天子,如今落魄的宛如一条快要丧家的孤犬。

    为首的一名宦官上前一步佯作惶恐的答道:“臣等不敢,只是臣等知道,自古以来,有兴必有废,有盛必有衰,岂有不变之道?陛下荒淫无道,礼乐废弛,全然不顾国家社稷之危亡,天地苍茫之正道,民心尽失,如不退位于陈留王刘协,则炎汉国运将尽矣。”

    “张让!你这个阉奴!是谁平日里驱赶朝臣?是谁总给朕进献奇玩珍宝?是谁怂恿朕每日游猎?又是谁!给了你这个中常侍的位子!你都忘了么!”

    张让佯作惶恐的脸上突然抽搐一下,泛起一抹笑意尖声答道:“启禀陛下,是陛下让臣驱赶那群腐儒,不要劳烦了陛下心力,是陛下示意臣搜刮民间珍宝以充府库,是陛下令臣每日提醒陛下前去御花园游猎,是陛下看臣劳苦功高,给了臣这个中常侍的位子,臣的所作所为都是奉了陛下圣旨,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们……好一个都是奉了朕的圣旨,好一个对朕忠心日月可鉴,你们这群阉狗!佞臣!来人!快来人!给朕杀了这群阉狗!朕封万户侯!来人!快来人啊!”刘辩愤怒的嘶吼声回荡在这偌大的南宫,可是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的阵阵雷声和面前宦官们轻蔑的笑声。

    “张常侍,此事不宜再拖了,退位诏书早已拟定,皇城也尽在我手,只要刘辩画押,大事可成矣,事不宜迟,迟则生变。”

    其他宦官纷纷答道:“赵常侍言之有理,还请张常侍速速决断。”

    张让低头沉吟,雷光照亮他的脸庞,看不出半点悲喜。刘辩双眼空洞,呆呆的望着这个决定自己命运的人。许久,张让起抬头轻蔑的看向了当今天子,淡淡的说道: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宦官们闻声而动,一股脑的涌向刘辩。空荡荡的南宫开始传来嘈杂的声响,有高声的谩骂,有低声的冷笑,有拥挤碰撞声,亦有风起珠帘声。可是突然,一切的声音都戛然而止。一种声音以其无与伦比的威力,湮灭了其它声响,仿佛这天地间,本就只有这一种声音。

    一道天雷从天而降,直击南宫宫门。宦官们集体的望向窗外,不自主的大口喘气,仿佛这雷本该劈他们这群乱臣贼子,他们侥幸逃过一劫似的。

    张让最先回过神,沉声道:“慌什么,刘辩退位,继位的依旧是刘家人,光武帝在上也不会怪我们的。快动手画押。”

    宦官们纷纷回过神,转向刘辩,可看向刘辩后,宦官们不约而同呆住了。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,南宫之中又只剩下滚滚雷声。

    张让看到宦官们不动手也不做声,疑惑的向他们走去。当张让走近宦官们时,他也呆住了。雷光透过人群,照亮刘辩,刘辩目眦尽裂,面色铁青,已经没有了人气,俨然成为了一具尸体。窗外雷声风声渐去,雨终于在此刻从浓云中落下,开始洗刷南宫的土地。

    “死……死了?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”宦官们慌了。张让也有些恍惚,一瞬间天子便成了尸体,弑君之罪,罪不容恕!宦官们只是想逼刘辩退位,把这个近期突然和军方高级将领联系密切的皇帝,推出权力的中心,避免他危及自身利益,再扶植一个年少的傀儡皇帝,让宦官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,这才应该是事件的走向才对,可是随着刘辩的死,一切计划都成了泡影。

    张让铁青着脸,看着神情恍惚的众人沉声道:“今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,后果你们是知道的,现在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。段珪,你赶紧联系控制东宫的毕岚,控制西宫的夏恽严守两宫宫门,但凡有人想要离开两宫者,皆杀。郭胜,你去地窖运冰,天气炎热,这尸体用不了两天就坏了,记住要找心腹之人。孙璋,把我们的探子都撒出去,密切注意长安任何风吹草动,尤其是那帮腐儒。高望,速骑快马去联系西凉军董卓进京。赵常侍与我就坐镇南宫,只要董卓进京,刘辩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,这长安仍旧在我们掌控之中。你们还愣着干嘛,快去啊。”

    张让遣走了众宦官,与赵忠相视,久久无话,他们心里都明白,从今日起到董卓进京,不知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在等着他们。

    南京地铁站口

    正值下班晚高峰,地铁站口人潮涌动。林木竭力想要在拥挤的人群中制造一点空隙,可略显瘦弱的身板好像只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,摇摇晃晃,不知要被海浪带向何方。幸好林木怀中的生日蛋糕没有一点损坏,他低头看看这蛋糕,嘴角止不住的上扬,幸福的笑容在脸上久久不愿消散。

    一阵手机急促的震动声将沉浸在幸福中的林木拉回了现实。他怀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掏向口袋。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温馨的备注时,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柔和又喜悦。抿了抿嘴角,平复了一下心情后,他接通电话。

    “林木,你怎么还不回来啊,这都几点了?”

    “快了,快了,我已经到地铁站口了,今天碰巧赶上晚高峰,人有些多,不过我快到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好吧,那你快点回来哦,路上注意安全,还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?你说啊?”林木故意正了正声的问道:“今天你怎么扭扭捏捏的?”此刻他强忍着笑意,又看了看怀中的蛋糕,仿佛对电话那头女友的期待早已了然于胸。

    “还有…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日子?快月底你发工资了?”

    “啊呀,不是这个,你这木头,你再想想?”

    林木满心的欢喜如奔涌的长河快要突破嘴角的防线,可还是正色道:“我想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哦!行吧!拜了您勒。”

    听到女友的这句话,林木的防线彻底崩溃,幸福的暖流肆意冲击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,滋润着他每一寸心田。他笑道:“我知道,今天是……”

    一阵急促的尖叫回荡在地铁站口,打破了原本嘈杂的空间:“啊!!!杀….杀人了!”

    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。一名男子左手将一件女士挎包紧搂入怀,右手握着的一把寒气逼人的小刀,刀身上滑落的血液有节奏的滴向地板,“滴答”之声回响在地铁站内。男子身后,一位中年妇女倒在血泊当之中不知生死。情况如何,不言自明。

    时间似乎过了好久,又好像只有一刹那而已,那名男子动了,朝着地铁站口急奔而来,这时的人们才发现,原来地铁站的警卫已经闻讯赶来,在那名男子身后紧追不舍。正当人们为警卫不顾自身安危,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而感到欣慰时,忽然发现,那名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……

    原本拥挤的人群动了,像多米诺骨牌一般,紧张的情绪从地铁站内传向地铁站口,人们开始四散奔逃,试图远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
    “林木?!林木?!你那边好吵,你在干嘛?”

    “可儿,你等我一下,我这有点事情。”说罢,林木便将手机放进口袋,将怀中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,朝着迎面而来的持刀男子冲了上去。此刻他耳畔回响的只有父亲的教导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,当扬善惩恶,方能不愧为人!”

    熊熊的热血在林木体内翻涌,此时他内心只有一个信念:干翻这个眼前的男人!

    瞬息之间,两人的距离便只有了一步之地。男子对迎面而来的人感到惊讶,正奇怪到为何会有如此愚蠢的人,逆着人潮冲着自己来。就在他惊讶之时,林木出拳了。拳峰极快,冲着男子的鼻梁而去,下一瞬间,男子的鼻孔中便迸发出了鲜红的血液。

    “小子!你找死!”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男子,似乎品尝到了自身的鲜血,激发了本就残忍的本质,开始变得愈发疯狂。手中的小刀在空气中胡乱飞舞,连带起一朵朵腥红的血花。

    林木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,地铁站口的灯光变得柔和动人,眼前的男子也变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“嘭”的一声,林木倒了,空手接白刃的情节并没有在他身上出现,血肉之躯面对利刃显得那么脆弱。他的眼前慢慢变得黑暗,四周的嘈杂也开始从耳中消散,只剩下衣服内,手机那头急切的呼喊:“林木!你怎么了?林木!你说话啊!林木……”

    地铁站口,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者双眼发散着精芒,刚才的一幕牢牢的映在他的眼中。他略带满意的微笑道:“大浪淘沙方显英雄本色,年轻人,这场造化便赠与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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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,沙砾仿佛都要燃烧,向人们展示着刺眼的亮色。

    “啊呀,烫,烫,烫。”林木被炽热的沙丘烫醒,身上多处的暗红诉说着地表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哪?我……我不是已经……”林木的脑袋隐隐作痛,茫然四顾,黄沙、枯草、耀日,这里除了是荒漠,似乎也给不了林木第二个答案。

    林木努力的回忆着地铁站的情景:

    “啊!!!杀….杀人了!”

    “林木?!林木?!你那边好吵,你在干嘛?”

    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,当扬善惩恶,方能不愧为人!”

    “小子!你找死!”

    “林木!你怎么了?林木!你说话啊!林木……”

    地铁站时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,一幕幕从林木脑子闪过。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双手伸进衣服口袋,胡乱摸索着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!”

    林木有些欣喜的拿出手机。在他昏迷之前,可儿的声音一直环绕在他耳畔。身处异地,他第一刻便想的是联系自己的女友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回去给你过生日,你可千万不能怪我啊。”林木有些担忧的自言自语道。

    林木按下锁屏键,手机并没有任何反应。林木开始有些急躁,反复按下锁屏键,可回应自己的只有手机耀黑的屏幕,还有屏幕上自己无措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等等!我脸上的伤?”林木似乎发现了什么,迅速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,扫视身躯后,有些呆呆的说道:“搏斗时的伤口,没了!”

    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彻大漠,将林木的思绪拉回现实。林木奋力爬上沙丘,想要寻找到这号角声的来处,可眼前的景象令他全身僵直,不知如何自处。

    林木所处的沙丘是沙漠的边缘,面前是一片平坦的土地,地表的龟裂,似乎很久未被雨水滋养。地表之上,旌旗猎猎,一支严整的军队赫然出现在林木眼前。

    军队由步兵方阵与骑兵方阵组成。

    步兵方阵中部,士兵们身着赤色直裾絮衣,穿阔腿袑裤,头戴武冠,胸口前系铁片铠甲,手持长约110公分,刀身笔直、厚脊、单刃的环首刀,配铁质盾牌。

    步兵方阵前部,是由三排绑有盾牌、长矛的战车组成的阻击防御阵地。阵地后是由弩兵与长戟兵组成的混合编队。

    弩兵有四排,他们单膝跪地,手持大黄弩,弩机配有射击标尺,可以实现精准狙杀。每位弩兵都不披铠甲,身边只配有两只铜质机匣,匣内装有钢簇箭,箭体成圆柱状,箭簇四棱尖峰,箭尾配有翎羽。弩兵前后两两一组,战时交替发射。

    长戟兵手持长戟,戟首前部起脊,两边刻有血槽,戟首中部一边平出,略有弧度回勾,内侧开刃。长戟可勾,可砍,可直刺,立于阵前寒气逼人。而长戟兵身着重甲,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更是格外刺眼,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钢铁丛林。

    步兵方阵后部有一高台,高台之上一面董字大旗随风飘扬。旗下站着一人,体型偏胖,腰间带有佩剑,面无表情的注视前方。

    高台之后是骑兵方阵,骑兵与战马皆披墨色重甲。战马比寻常马匹高大,体型也更加健硕,骑兵与重甲的重量丝毫没有让战马展现疲态。骑兵皆手持长枪,背负轻弓,腰间系有箭袋。整个骑兵方阵浑然一体,没有任何声响,静静的等待高台之上主帅的号令。

    看着面前严整的军队,林木久久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汉军?”林木自言自语道:“环首刀,大黄弩,对!是汉军没错!”

    对于在历史方面,涉猎极广的林木来说,这样的制式装备,除了汉军,不可能会有第二支军队如此配置。可是随着汉军的出现,一个个问题也出现在林木的脑海:这里是哪里?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这里为什么又会出现汉军?难道,我穿越了?

    林木还在思索之际,远处飞奔而来一名斥候。斥候直奔汉军而来,从腰间系下一枚号角,随后第二声凄厉的号角声响彻大漠。

    闻声,高台上的主帅面色一沉,手中的令旗便挥舞向了前方。顿时,严整的军队动了,全军在主帅挥动令旗的那一刹那进入了战斗状态。士兵们目光如炬地看向远方,此刻骄阳已经不再炽热难当,因为士兵们比这骄阳更加炽热,他们体内的热血开始沸腾。

    朝着士兵们目光所聚之处看去,一条黑色的细线从地平线上升起,渐渐的,黑线越积越多,越积越厚,马蹄之声也隐隐传来。

    “骑兵!是大群骑兵!”林木看着向汉军冲来的这支骑兵,他们大都披头散发,少部分人头发向后梳,编成发辫。上身着毛皮制直襟式短衣,下身为合裆裤,脚穿毡毛长靴。背负木制长弓,腰系装有铜响簇箭箭袋,手持铁质弯刀,刀身弧线回弯,刻有血槽,赫然是一支匈奴骑兵!

    匈奴骑兵呼啸而来,不多时,已距汉军不足一公里,这时林木才发现,这些匈奴骑兵身上大都带伤,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有血迹,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乎癫狂的兴奋。

    900米,800米,700米,600米,匈奴骑兵越来越近,在他们距离汉军不足500米的时候,汉军高台之上的主帅,又一次挥动了手中的令旗。

    当看到主帅挥动令旗之后,阻击防御阵地之上站起了一名指挥官模样的青年男子,他昂首而立,缓缓将腰间的佩剑拔出,剑身朝面缓缓指向天空,寒气逼人的剑身上倒映着他英气逼人面庞,他大声喝道:“举!”

    弩兵们熟练的给大黄弩装上机匣,将大黄弩举至胸前。

    指挥官将佩剑高高举过头顶,大喝道:“定!”

    弩兵们板起大黄弩上的射击标尺,目光犀利,紧紧的盯住眼前呼啸而来的匈奴骑兵。

    指挥官神情凛冽,身上透出一股肃杀的气息。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,心里默默预估着两军之间的距离。当匈奴骑兵距离汉军不足300米时,他愤然劈下长剑,大声喝道:“放!”

    弩兵们迅速按下手中的机括,无数支钢簇箭离弦而出,在天空之中划出优美的弧线。无数支箭形成一面紧密的箭墙,黑压压的一片又仿佛死神的大口,开始无情的吞噬匈奴骑兵的生命。

    300米内,标有标尺的大黄弩,在训练有素的弩兵手上,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,箭无虚发,每支箭矢都牢牢的镶嵌在了匈奴骑兵体内。骑兵摔落马背声,哭喊的哀嚎声顿时响彻大漠。

    弩兵们前后为一组,当前排箭矢射尽,立刻与后排弩兵互换,装填机匣原先的后排弩兵则调整射击标尺,继续进行射击。如此一来,不间断的箭墙无情的收割着匈奴骑兵的生命,丝毫不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的推移,汉军弩兵手中的箭枝越来越少,取而代之的则是他们面前成片的匈奴兵尸体。在这场战役中,单是汉军弩兵就杀伤匈奴骑兵大半,大黄弩的威力,由此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但是,匈奴骑兵丝毫没有被这如雨的箭墙吓倒,反而变得更加疯狂。他们没有章法的冲向汉军,似乎一心求死,毫不顾忌自己的生命。终于,如此求死般的冲锋收到了成效,零散的匈奴骑兵穿过箭雨,但基本上都身中数箭。他们义无反顾的冲向汉军,可等待他们的却是用盾牌和长矛捆绑的战车,还有一群身着重甲,渴望鲜血的长戟兵。

    匈奴骑兵加速冲锋,穿过箭雨,可面对面前的汉军战车又不得不减缓自己的速度。骑兵一旦减缓速度,没有了冲击力,其伤害能力就大打折扣。这时,长戟兵就开始发挥自己在战场中的力量。他们配合默契,五人一组,两人用戟刺割马腿,两人用戟将匈奴人勾落马下,一人负责结果匈奴人的性命。身负的重甲良好的保护了他们的要害,让匈奴骑兵明白,骑兵一旦出现在长戟兵的攻击范围,那么也就离死亡不远了。

    剩余的匈奴骑兵在距离汉军大约500米处停下了,他们聚拢到一起,似乎再商量着对策。可是,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了。匈奴骑兵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骑兵,这批骑兵身着赤色直裾絮衣,墨色重甲,旗帜之上,大大的“华”字格外耀眼,赫然是汉军铁骑。

    原来这支匈奴骑兵是被驱赶而来,他们一开始衣服上的血迹,应该是刚与汉军铁骑进行了异常惨烈的战斗。好不容易脱离战斗的他们万万没想到,自己的逃脱,只不过是掉进了另一个“口袋”。在这里,汉军的主力在等待着他们。

    当汉军铁骑出现在匈奴人身后,高台之上,汉军主帅第三次挥舞手中的令旗。

    高台后方的铁骑应旗而动,开始了对匈奴骑兵的合围。战局到此已没有了悬念,胜利的天平完全倾向了汉军。

    匈奴人似乎察觉了汉军想要包围的意图,集合起力量准备突围,可一切都是徒劳。汉军弩兵不知何时已经撤出战场,取而代之的是装备精良的步兵方阵,他们左手持盾,右手持环首刀,目光凶狠,仿佛一群饥饿已久的恶狼,只待主帅一声令下,便扑向那“美味可口的肥肉”。

    高台之上,主帅雄厚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:“儿郎们,我们为何而来?”

    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!”

    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!”

    “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!”

    三声口号一声比一声雄壮,一声比一声嘹亮。它从每一个士兵喉咙里嘶吼而出,汇聚成摄人心魄的夺命之声。士兵们的热血已经沸腾,他们积蓄着力量,随时准备在下一瞬间爆发。

    主帅高举令旗,第四次挥下,大声喝道:“杀!”

    士兵们应声而出,嘶吼着冲向了横尸遍野的战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残阳如血,万籁俱寂,龟裂深壑的土壤终于品尝到了液体的滋味,只不过这一次,却是腥红的鲜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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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血腥杀戮的真实战场,无时无刻不刺激着林木的神经。作为一位饱受现代文明滋养的现代人,何曾看见过如此场景。林木大口地喘着气,胃部的翻涌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呕吐感,对他而言,这里简直就是修罗地狱。

    林木额头渗出的虚汗不时地滑落,打湿身旁的沙丘。双腿不住地颤抖,本能的求生欲告诉他,赶快离开这个尸横遍野的战场,越远越好。可是回过身却是一惊,自己的身后,不知何时已站着一名年轻的人。

    年轻人双眼炯炯有神,一副剑眉更增显几分英气。黝黑的脸庞是他大漠军旅的见证,刻有花纹的铠甲诉说着他曾立下的功勋。此刻,他脸上玩味的笑意却让林木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林木注视着这个男人的脸庞,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开始变得奇异:耳畔的喊杀声、风声渐渐退去,一切归于寂静;额上渗出的虚汗慢慢蒸发,仿佛从未出现;眼前的任何景物都变得漆黑无光,宛如黑夜。

    林木惊恐于自身的变化,他控制声带振动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一道白光从他眼前划过,他便陷入了昏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林木迷糊的睁开了双眼。他发现,自己身处一间类似于毡房的营帐中,面前是一面典型的汉式桌案,案上有一盏油灯,一方砚台,一支毛笔和一沓青纸。

    林木有些好奇的翻了翻青纸,纸张顺滑,可见做工精良,但是纸张出现在这里,却显得格外扎眼。林木心想:我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荒漠,亲眼目睹了一场战争,战争双方身着衣甲,分明是汉、匈样式。如果我真的穿越到了汉朝,那么此刻见到的应该是竹简才对。纸张虽然在西汉时期就已经出现,但是那时的纸张成暗黄色,质地粗糙,根本不适合书写。像眼前这般做工精良的青纸,起码要到唐宋时期才可能出现。

    正当林木疑惑之际,营帐之内进来了一名年轻人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,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日呢。”年轻人说罢,便朝林木露出了充满玩味的微笑。这微笑让林木一惊,本来有些迷糊的神智立刻变得清醒。因为眼前这人,在沙丘后见过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?”林木的言语之中带着些许愤怒。

    “还望兄台见谅,将兄台‘请’于此处,实非本意,乃是为了兄台安全着想。大漠之中,兄台身着异服,身无长物,出现在我军之旁,若是换了他人发现兄台,恐怕兄台这颗头颅,早就换成他人的战功了。”年轻人莞尔一笑随后说道:“在下武威姑臧人,姓贾名诩,字文和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!你说你叫什么?贾诩?贾文和?”

    “正是在下,不知阁下怎么称呼?又是哪里人士?”

    林木此刻的震惊犹如晴天霹雳。贾诩,三国时期魏国的开国功臣之一,早年侍董卓,董卓死后侍张绣,张绣两次用贾诩之计均击败曹操。后归降曹操,在曹操官渡大战之前,是为数不多,支持曹操与袁绍决战的谋士。赤壁之战之前,力劝曹操放弃攻打江东。曹操征战凉州之时,进献离间之计,成功离间马超与韩遂。可以说,在曹操崛起,统一北方的道路上,贾诩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。如今他却活生生的站在林木眼前。

    林木有些发怔,当注意到贾诩眉头有些紧锁,才发现自己过了好久都没有给他回应。

    “我叫林木,也是武威姑臧人。”林木有些心虚,自己莫名奇妙的出现在大漠,贾诩表面上问自己是哪里人士,实则是打探自己底细。汉朝离自己生活的时代,起码相差一千八百多年。地名改了不知多少遍,不如照搬贾诩的地址,反正人那么多,他又不可能全认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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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诩听罢哈哈一笑说道:“林兄莫要诓我,林兄身着奇装异服,无髯短发,并非我汉朝人士。”说着,贾诩拿出两件物品。

    “这两件是林兄随身携带之物。一串做工精巧的小物件,上刻有齿又有凹槽。一块黑曜明镜,通体墨黑,其面映人。此两物非我炎汉工匠之手可成,异邦工匠就算有此技艺,也无此物力。想必林兄也不是异邦人士。”贾诩目露精芒沉声道:“或者说,林兄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!”

    林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钥匙串和手机,脑中回想着贾诩的话。自己说谎不成,反而三言两语之间,就被人看个通透,贾诩之才,果真名不虚传。自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看着林木语塞的样子,贾诩笃定,自己猜中了。面前的人,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又紧接着说道:“林兄,不如你我坦诚相待,我既然‘邀’你入营,睡卧我帐,必然不会加害于你,林兄不妨如实相告,莫要再相欺于我。”

    林木思索良久,咬了咬牙说道:“说来你一定不会相信……”

    林木将地铁站到与贾诩沙丘相见之间的事,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诩。贾诩面露兴奋:“林兄危急关头,惩恶扬善,必是侠义之人,在下佩服。只是林兄口中所言‘地铁站’,可是中国之物?”

    林木对眼前这个人更加惊讶。他竟然知道中国!中国可近代以来才有的民族共同意识。眼前这个汉朝人怎么会知道这个?林木急忙问道:“中国!你说中国!你怎么知道有中国?”

    “林兄随身携带的这块黑曜明镜,实不相瞒,在下也有一块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你也有手机!”

    “手机?原来中国是如此称呼此物。”贾诩不紧不慢的说道:“我家祖上曾结交一人,此人初与我家祖上相见,样貌也如林兄这般怪异,后与我家祖上相识,便以此物相赠。此人曾于我家祖上说起,他并非这个世界之人,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中国。”

    林木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内心的惊喜,看来自己并不孤独,来的这里的不止自己。

    “那他之后回到中国了么?”林木有些期待的问道。

    贾诩摇了摇头说道: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林木目光有些暗淡,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贾诩觉察到了他内心的失落,宽慰道:“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,举目无亲,不如投军,也算有个安身立命之所。之后再寻找回中国的路,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林木疑惑的抬起头问道:“我与你素不相识,你为什么愿意如此帮我。”

    贾诩哈哈大笑,露出满脸的向往:“那人曾告诉我家祖上,中国地大物博,与炎汉文化同属一脉,却与炎汉发展大不相同。道路之上不跑车马,却是铁甲兽横行,铁甲兽不食草料,却能日行千里。天空之上有鹏鸟,其腹载人,转瞬之间便振翅而上万里高空。中国百姓不受饥寒交迫之苦,无劳役之灾……我,想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看着贾诩满脸的神往,林木释然,看来现代中国对这个古人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。想来,假如投军,有贾诩照应,自己在这个世界也算扎下根了。转念一想,林木急忙对着贾诩问道:“这支军队的主帅不会是董卓吧?”

    “正是破虏将军。”

    董卓是东汉末年军阀和权臣,专擅朝政。为人暴虐,挟持汉献帝,由他带西凉军进长安起,东汉名存实亡,开启了三国时代。对于林木来说,投身于这个历史上的评价极为负面的破虏将军帐下,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虽然西凉军十分彪悍,与羌人作战十分勇猛。

    “等等,不对啊,历史上西凉军一直与羌人作战,而今日与西凉军战斗的分明是匈奴人!”林木脑海中思索着,眼神不经意间又瞟到了桌案上的那一沓青纸。看来,这里似乎与自己所知的历史又有些不同。

    “林兄似乎有些顾虑?”

    林木干笑两声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贾诩见状嘴角挂起一丝微笑:“林兄如若不愿,在下也不强人所难。林兄权且在此地休息一晚,明日再做打算,如何?”

    林木点了点头说到:“那便打扰了。”

    贾诩仿佛看出了林木的心事,说道:“不妨事,林兄初来此地,定然未曾看过此处夜景。今夜皓月高悬,不如你我一同赏月如何?”

    说罢,贾诩不由分说便拉起林木的臂膀,阔步走向帐外。

    夜空之中,无数繁星高悬,一道银河横挂天际,两轮皓月相互争辉。林木顿时被这美丽的异景惊呆,口中喃喃道:“看来,这里真的和我所知的历史不同。贾兄,我愿投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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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木决定留下的原因很简单,眼前双月争辉的夜空着实震惊到了他。初到这里,林木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汉朝。可眼前的景象,直接的推翻了林木的猜想。自己身处的,根本就是另一个星球。这个星球使用着自己熟悉的语言,生活着自己熟知的人物,演绎的却不是自己通晓的故事。或许董卓在这里并不是一个贪婪暴虐的负面人物,或许眼前投身西凉军的机会,会是自己生存下去最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望着眼前的两轮皓月,林木心中又不免有些伤感: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可儿,我没能回家,你可别怪我。我不在的日子里,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
    “林兄脸上尽显忧愁,莫不是触景生情,思念家眷了?若是如此,倒是在下的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林木苦笑两声:“贾兄说笑了,我既然已经到此,思念皆是徒劳罢了,不如尽快寻找到回去的办法,早日归家。”

    贾诩满怀深意的看了林木一眼。眼前的男子毫无准备的来到炎汉,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,没有焦虑不安,反而冷静的分析当前困境,知道目前应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,仅凭这点便异于常人。

    “林兄既然与我在此相遇,也是缘分,称在下文和便好,也显得亲近些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文和,你也叫我名字好了,总是林兄林兄的,我听着怪变扭的。”林木哈哈一笑说道:“有劳文和给我讲讲炎汉人文地理,风土人情,也好让我对这有个了解。”

    贾诩点了点头说道:“昔日亘古大陆之上,蛇虫密布,野兽横行。小国林立,相互征伐,民生凋敝,苦不堪言。西北有一国,名曰:大秦。历任国君皆励精图治,及至秦王嬴政,国家强盛,睥睨于天下,终一扫战乱之局面,一统寰宇。建立亘古未有之一统国家。秦王功高盖世,自号‘始皇帝’。”

    林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看来这事和自己所知的历史差别不大,讲的是秦王一扫六合统一天下的事。

    “然秦国劳役繁重,百姓苦不堪言。及至秦二世,民怨沸腾,四境之地,皆有义师举兵伐秦。时东方有一仙山,名曰傲来。山上有一仙石,吸收日月之精华,内育仙胞。一日迸裂,产下一男子。男子姓刘名邦,身高八尺,其貌甚伟。广布恩泽于四海,教人以礼乐,树人以廉耻,广开民智。后斩白蛇起义,昭告天下。以火为尊,称民为汉,百姓云集响应。终推翻秦国暴政,定都长安,建国炎汉。刘邦史称汉高祖,炎汉国运昌盛,迄今已八百余年。”

    这事怎么听的这么乱?刘邦从石头缝里蹦出来?他以为他是孙悟空啊?推翻秦国暴政?这不该是项羽的事么?怎么这个世界只有刘邦一人?项羽哪去了?林木满脑子黑线,看来这个所谓的刘邦也是个穿越者,而且还是个孙悟空的忠实粉丝。

    “那刘邦建国之后呢?”林木问道。

    “执掌江山六十余载,寿终正寝。”

    听到寿终正寝四个字,林木不免失落几分,看来这位穿越的前辈并没有回去,也不知是没有发现回去的路,还是自愿留在这里。

    “汉高祖后,炎汉历经十六帝,国富民强。至汉成帝,不理国事,钟情花鸟,被外戚夺权,导致天下大乱。但天佑炎汉,汉成帝第四子刘秀,天资聪慧,时人称奇。”贾诩说着,别有深意的看了林木一眼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名军士狂奔而来,打断了贾诩接下来的话。

    “禀报参军,有军情急报从金城传来,将军急召参军去帐前议事。”

    贾诩淡淡的说道:“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,我随后动身。”

    看着军士远去的背影,贾诩方才转头对林木沉声道:“将军深夜急召,看来军情紧急。我要前去帐前议事。我帐中有军书兵法,地理图志,你先拿来研习一番。军营重地,我未回来,你不要擅自走动。还有!你的来历事关重大,切记不要对他人提起,否则后患无穷。”

    说罢,贾诩便动身离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深夜,帅帐森然,如同虎踞。贾诩到时,文武两班早已分列大帐两侧。左侧武官分别为:李傕、郭汜、李肃、华雄、樊稠、张济、牛辅、徐荣。右侧文官只有一人,乃是博士李儒。贾诩在李儒身后站定,默不做声,看向前方。

    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立于木屏之前,正审视屏上一幅巨大的地图。地图制作极为精密,其上山川、隘口、要道、城池无所不有,人口、地势极为详尽,分明就是炎汉一十三州地理全图。地图之上,都城长安早已被朱砂笔圈定。

    董卓眉头紧锁,盯着都城长安。思考良久,又伸出手指,从长安向西缓缓移动,一直移到金城才停住,重重的敲了两下。又有些拿不定主意,转身面向众人。大帐中的烛光照映着董卓。黝黑的皮肤,浓密微卷的络腮胡,再加上横肉密布的脸庞,给人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感。可他的眼神之中,似乎又流露着对功名利禄的渴望。

    董卓沉声道:“今日塞外大捷,全歼匈奴於夫罗部,斩首两万余,缴获牛羊无数,诸位之功,功不可没。”

    众人齐声道:“全仰赖将军神威。”

    董卓哈哈一笑转而又正色道:“今夜本应召开庆功宴,犒劳全军将士,无奈深处大漠,军情变化无常,只得作罢。今夜金城急报,羌人聚集兵马,似乎有所异动。不知诸位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李儒上前一步答道:“禀主公,羌人世代以游牧为生,居无定所,此番聚集,必是似往常一样,劫掠我炎汉州郡。主公可派上将一员,坚守金城,不许出战。羌人无粮草供应,不日自退。”

    董卓点了点头:“文优深得我意,不过此番不同以往。就在刚刚,宫中中常侍高望,骑快马,星夜兼程赶到我军军中。说奉天子旨意,叫我即刻整顿兵马,以西凉军精锐铁骑为先锋,不要惊动过往州郡,星夜兼程即刻赶往长安。诸位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此语一出,众人皆惊。边疆重军,避人耳目,直奔都城,此事兹事体大,一时竟无人应声。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许久,李儒言道:“敢问主公,中常侍此番前来可有圣旨?”

    “并无圣旨,中常侍此番前来是传天子口谕。”

    李儒沉思一番沉声道:“禀主公,在下斗胆臆测。中常侍星夜兼程前往我军,刚至,便让我军即可启程前往长安。其因可能有二,其一,藩王异动,有犯天威之意。天子召我军前往长安护驾。可是我军并未收到消息说,藩王聚兵有所异动。所以这其一,谬矣。”

    李儒轻咳一声,又言道:“这其二,宫中恐有异变!”

    此语一出,众人更惊。

    董卓面露凝重说道:“文优与我不谋而合,诸位以为我军应当如何?”

    贾诩上前一步言道:“禀主公,在下认为我军不可轻举妄动。中常侍此番前来,无圣旨,单凭一张口舌,便想调边防之军入京城之地。天子口谕之事若虚,无天子之令,擅自调动大军,即为谋反!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。天子口谕若实,此刻京师便是龙潭虎穴之地,凶险万分,稍有不慎,亦是死罪。更何况当前羌人意图犯境,我军更不该擅离职守,当下之计,当守境安民,以百姓为重,探明究竟,再做打算。”

    董卓听后,若有所思。李儒见状,恐贾诩争功,进言道:“禀主公,在下以为文和此计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哦?文优有何良策?”

    “禀主公,据在下刚才所奏,宫中恐有异变。在下认为,此刻京师非但不凶险,而且对主公来说是千载难逢之机。”

    “哦?文优此话何意?”

    “主公,我军距京城一千五百余里,凉州铁骑抄小路,星夜兼程十日之内,便可抵达长安。宫中倘若无事,中常侍在我手,即可当免死金牌。宫中倘若有事,我坐拥凉州劲旅,京城顽劣之兵其实我军对手?京城富庶,是战是和,是进是退,皆在主公一念之间。主公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!”

    众人大惊,李儒此刻之言,与谋反无异。一时间不知所措,皆望向董卓。此刻的董卓两眼露出精芒,回身看了看自己在地图之上,圈出的长安,下定了决心。又转身对众人说道:“我意已决,三更造饭,五更起行。令华雄为先锋,率领凉州铁骑与中常侍先行,诸位将军各整顿本部兵马,随我出兵长安!”

    贾诩顿感大事不好,董卓为人勇武,喜珠宝,好美色,李儒此计正中董卓下怀。复进言到:“主公,凉州军若倾巢而出,金城告急,应当如何?”

    “文和勿虑,羌人不过癣疥之疾,居无定所,金城劫掠一番便退了。”

    贾诩思量道:董卓决心已定,定是要舍金城,得京城。这天下恐怕就此不再安宁。

    董卓大手一挥,众人便联袂而出,下去准备。贾诩最后出帐,发现帐外众武将皆弹冠相庆,便低头不语,径直走向本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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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“什么!大军五更开拔?”

    “嗯,刚才宫中来了一位中常侍,骑快马星夜兼程赶来,要我军即刻启程,恐怕宫中已有变故。”

    林木一听,脱口而出:“难道是大将军何进死了?”

    贾诩一脸疑惑:“何进是何许人也?我朝也并未设大将军一职。汉光武帝时,为防止外戚干政,朝中结党,已经裁撤大将军一职。”

    林木转念一想:这个世界的历史与自己知道的有一些偏差,这里的人物自己很熟悉,可是发生的故事情节却有些不太一样。东汉末年董卓进京,是因为大将军何进在宫中被宦官害死。可是这里,根本没有大将军一职,更不必说何进。想来自己也是太疏忽,就算有这里与史书相同,因何进之死而召董卓进京,前来传令的也不该是个太监。

    林木嘿嘿一笑说道:“刚才我恍惚了一下,可能是今天,你让我昏迷留下的后遗症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这点你尽管放心。”说着,贾诩从衣袖内拿出来了一枚漆器瓶:“迷晕你的正式此物,此物名叫摄魂香。打开漆盖,不须半刻,十米之内,人皆昏迷不醒。但是只会沉睡,不会对人产生实质伤害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神奇!你从哪弄来的?”

    “此物乃我家祖上偶从异邦得来,世间只此一瓶,甚为珍贵,乃是我家的家传之宝。”

    又是你家祖上?林木满脑子问号,你家祖上运气怎么这么好,啥好事都被你家祖上撞到。不过,这香倒确实是个好东西。

    “贾兄,你看我一人来此,孤苦伶仃,身无长物。世间如此凶险,这瓶香在你这也没有什么用处,不如你将这瓶香送给我,也好让我有个安全的保障。”

    贾诩面露难色说道:“不是兄弟我不仗义,这香事是我家家传之宝,不好赠与人。”说罢,有意无意的朝着桌案之上,林木的手机瞟了两眼。

    林木当即心领神会,拿起手机对贾诩说道:“常言道,相逢即是缘,贾兄祖上与穿越者相交,今日贾兄又于我相交,实是缘分,不如你我以物相赠,也算做个见证。贾兄祖上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。”

    贾诩拿起手中的摄魂香,面露不舍的说道:“也罢,此物也正是林兄所需,便赠与林兄了。”

    林木欢喜的从贾诩手中拿走了摄魂香,把手机丢给贾诩,心想:反正这手机也开不了机,跟废铁差不多,能换到一瓶奇香,着实是一桩实在的买卖。

    林木把玩着手中的摄魂香,爱不释手,随口问道:“你家祖上去了哪个异邦,搞到这样的好东西?”

    贾诩笑嘻嘻的回道:“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!你自己做的!”林木回想到刚才的情景:“我说你怎么总往我手机上瞟,合着早就看上我手机了,设个圈套等着我钻呢!”

    “林兄严重了,此香确实是林兄所需,而我不过是为这香做了个包装而已,这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香,童叟无欺。哦对,忘记告诉林兄,使用此香者必须事先服下解药,不然也会昏迷。”说罢,贾诩又朝着桌案上的钥匙串瞟了两眼。

    林木咬着牙说了两个字:“奸商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长安皇城—南宫

    “高望此去西凉已经多少日了?”

    “禀赵常侍,高常侍已去了有二十五日了。”

    赵忠听罢,挥了挥手。回话的小太监会意而退,出了门槛,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待小太监走后,赵忠回身略显急躁的对张让说道:“高望这都去了二十五日了,也应该到西凉了,怎么还没有动静?不会这小子趁机跑了吧。”

    张让手托茶盏,轻轻的吹动热茶升腾的蒸汽,淡淡的说道:“赵常侍不必惊慌,高望贪财好利,近些年搜刮了不少好宝贝,他可舍不得那些东西。想来他已到西凉,此刻应该正在返回京师的路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惊慌!我能不惊慌么?朝中文武已经二十五日未见天子。我们一直以天子偶染风寒为借口搪塞,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。昨日他们联名启奏,说有要事启禀天子,被我以有扰圣听为名挡了回去,可他们会就此善罢甘休么?不会啊!昨夜探子回报,长安城内那群腐儒正写讨贼檄文,号召天下豪杰,清君侧啊!”说罢,赵忠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赵常侍大可安心,那群腐儒只会写写文章,企图搏个忠正的直名罢了,皇城尽在我手,天下人难道听他们的么?不过,现今东西两宫有何动静?”

    “东西两宫不时有探子潜出,所幸都被毕岚和夏恽截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好,只要东西两宫的人出不了皇城,这长安就乱不了,只要我们握住羽林军,便可以拖到董卓进京。”

    赵忠听罢点了点头,忽然又想起什么,急忙问道:“如今高望已走二十五日,我们是不是该接陈留王进宫了?”

    张让思虑了一阵说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,可以接陈留王进宫,但是要掩人耳目,不能让朝中文武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这事我亲自去,五日之内必将陈留王带来。”

    房门之外,原先关门小太监并没有退下,而是侧耳偷听。刚刚张让与赵忠的对话尽被他听去。当听到陈留王进宫之事,小太监脸上露出鬼魅的一笑,悄悄的退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长安城—司徒王允府

    王允手握一只信鸽,缓慢的将信鸽腿上的竹筒卸下,打开竹筒,取出一小卷密报。王允将密报靠近烛火,仔细的辨认着密报中的内容。看毕,王允满脸震惊,转身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:“大事不好。”

    众人急忙从王允手中接过密报,密报上书十四字:“天子恐遭不测,欲秘接陈留王进宫。”众人大惊。

    王允道:“我等已二十五日未见天子,天子恐已驾崩,如今宦官作梗,我炎汉危矣。”

    众人愤然道:“阉党把持朝政已久,汉室衰微,我等不可作壁上观。”

    一位年轻人上前一步对王允说道:“如今之计,当内控京师,外援重兵,一举铲除阉党,另立新君。”

    王允赞许的看了年轻人一眼,对众人说道:“执金吾所言极是。自高祖斩白蛇起义,推翻暴秦,炎汉立国已八百余年。我等世食汉禄,炎汉遇此危难之时,我等当忠君报国,死而后已。”

    众人言道:“唯司徒大人马首是瞻。”

    王允对年轻人沉声道:“京师要地,重中之重,禁军调度之权皆在执金吾之手,举事成败皆系执金吾一身,执金吾可愿但此重任否?”

    年轻人应声道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,我辈当仁不让。”

    “好!果真英雄出少年。有执金吾此言,长安无忧矣。只是这外援重兵有些难办,联谁勤王呢?”

    众人议论纷纷,有人言冀北袁绍四世三公,门生故吏遍布天下,当联他勤王最为稳妥。有人言兖州刺史刘岱,汉室宗亲,当联他勤王最为稳妥。有人言北海太守孔融家学渊源,才学过人,当联他勤王最为稳妥……

    王允见众人争执不下,便言道:“诸位莫不是忘了王莽依仗军权,篡汉之事?如今我等只联一家,难免事成之后,造成个一家独大的局面。万一我等亲手造就一个‘王莽’,我等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?”

    众人问道:“司徒大人认为应当如何?”

    王允道:“我等草拟讨贼檄文,广发天下豪杰,群雄皆聚京师但互相牵制,诛杀阉党之事可成,汉室亦无忧矣。”

    众人皆言:“还是司徒大人深谋远虑。”

    “诸位休要谬赞。”王允摆了摆手,从桌案上拿出笔纸对众人说道:“此事重大,需写一名册,以彰其心。诸位愿上书职名否?”

    众人皆道:“有何惧尔?”皆上书其名。名册之上职名分别出现:司徒王允、司隶校尉黄琬、尚书令郑公业、仆射士孙瑞、议郎杨勋……

    当毛笔传到那位年轻人之手,他毫不迟疑,在名册之上写下五字:执金吾曹操。却说自董卓发兵长安之日起,距今已逾十日。凉州先锋铁骑已至长安城下,凉州军主力也已进入扶风郡境内。

    “林木你看,远处高耸巍峨的,便是炎汉五雄城之一的扶风城。”透过密林,远处一座雄壮的城池虎踞于平原之上。

    “看啥呀?我可没心情看了。我们从大漠出发,尽走山路,到今天一共走了10日,每日平均步行150余里,不入城池,露宿山野。你看看我,至少瘦了10斤。”

    “每日才行150余里而已,你看看我,不什么事都没有么?”

    林木亮了亮手中的环首刀说道:“请从马上下来说话。”贾诩哈哈一笑。

    如今的林木,左手持汉盾,右手握一把环首刀,头戴武冠,身负铠甲,俨然一副汉军兵士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贾诩,我算是知道了,你为什么当初要让我从军。原来你缺一个端茶倒水,捏腰捶腿的勤务兵。我这几天除了行军,就是伺候你了。”

    贾诩打趣的说到:“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,才让你做我的贴身勤务兵么。”

    “掩人耳目?”林木指了指身后距离不过两步的一排军士:“这也能叫掩人耳目?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是我的私兵,信得过,林兄大可放心。”

    林木翻了翻白眼又问道:“那我们现在走到哪了?还有多远到长安?”

    贾诩手挥马鞭朝前指到:“我们脚下这座山叫暮云山,已是扶风郡境内。由此地到长安,已不足300里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远处便隐隐传来喊杀之声。

    顺着声音寻去,原来是暮云山脚下,一伙马贼在追赶一架马车。

    林木与贾诩相视一眼说道:“底下的人有性命之危,走,我们去救人!”

    贾诩面色凝重说道:“不可!我们为大军前部,大军一路以来,风餐露宿,山野潜行,为的就是隐藏行迹,如今长安近在咫尺,岂可因区区一伙马贼暴露大军行踪?”

    林木反问道:“那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山下的人死?”贾诩默然,林木轻哼一声,便返身冲向山下。

    贾诩看林木跑向山下,心道一声鲁莽,对身后的私兵说道:“留一人带领大军继续前进,其余人随我来。”说罢,也策马直奔山下。

    山下,一伙马贼追赶一架马车,不时张弓搭箭射向车篷,口中嚷嚷道:“前面的车马快快停下!不然本大爷可不是吃素的!快停车!”

    马车之内,一众女眷早已泣不成声,她们乔装打扮,好不容易从长安城潜出,前往扶风城,眼看扶风城近在眼前,却不成想遇到马贼。这伙马贼极其凶悍,几名身着布衣的护卫早已惨死刀下。想到接下来她们可能的命运,一众人都觉得贞节难保。

    赶车的那名汉子,驾车技艺十分熟练,左手挥动着皮鞭,右手紧握着缰绳,原本负重的车马却能隐隐与马贼保持距离。可这汉子心里明白,车轴的老旧早已禁不起如此颠簸,耳边不时响起的“噼啪”声告诉他,车轴随时有断裂的危险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马车向前狂奔不过百步之后,车轴骤然断裂,马车顿时倾覆,从车内传来女声的惨叫。

    马贼们迅速将倾覆的马车团团围住。

    为首的一名马贼得意的笑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。车内的小娘子们快些出来,陪兄弟们乐呵乐呵,不然枉做了刀下鬼,可惜了这身皮囊。”

    驾车的汉子满脸是血,从地上爬起,在车栏处摸出一把尖刀,对着马贼们喝道:“汝等贼寇!休要趁口舌之快,敢来试刀否?”

    马贼首领被这汉子言语相激,顿时火冒三丈,操刀纵马直奔汉子而去。就在这时,只听一声破空之响,一枝羽箭直射马贼首领后背。羽箭射的极为精准,从左侧后背而入,直击心房。马贼首领应声而倒。众马贼顿时一惊,回身望去,只见一年轻男子,军官模样,张弓搭箭,朝向众人瞄着。

    原来,来者是贾诩,他原先骑马,纵马疾驰,反倒比林木先到。

    只听又一声破空之响,第二枝羽箭从贾诩之手飞出,羽箭直射一名马贼面门,那名马贼躲闪不及,应声而倒。

    剩余的马贼心恼万分,眼看“好事”近在眼前,却半路杀出个搅局的,顿时齐动,挥舞手中长刀,直奔贾诩而来。

    驾车的汉子原本打算以命相搏,报京师那位大人的厚恩。却没成想,半路出来一位义士,箭法了得,救他们一行人于水火。眼看四周马贼挥鞭,要冲着那位义士而去。驾车的汉子迅速动身,将最近一名马贼从马上拉扯下来,展开搏杀。

    马贼们朝着贾诩冲来,贾诩没有丝毫慌张,依旧张弓搭箭,瞄准一名马贼,眼神之中,尽是多年边关杀伐的无情。

    第三声破空声响起,这声来的比上两次都响。贾诩手中一枝羽箭飞出,身后也划过了多枝羽箭,羽箭精准,直射马贼。

    原来是林木与私兵们赶到这里,私兵们张弓搭箭,刚才的箭枝正是出自他们之手。

    羽箭无情,在马贼身上溅起一朵朵血花。瞬息之间,马背之上,再无一个马贼。另一端,驾车的汉子,用尽全身力气,将尖刀插入马贼腹中,力竭而倒。

    林木听到倾覆的马车之内有哭泣之声,急忙冲向马车查看。贾诩伸手想要叫住林木,可话到嗓子眼,还是咽了回去。林木跨过马贼们的尸体,力竭而倒的汉子以为林木欲图不轨,想要翻身而起,拦住林木,可体力不支,还是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林木来到倾覆的马车前,对着车内安慰道:“你们放心,马贼们都死了,没人会伤害你们的,你们可以出来了。”说着便蹲下,用手拉开了马车的车帘。车帘拉开,车内的女眷们因为马车倾覆的缘故,大多都衣衫不整,头发凌乱,林木顿时呆在原地。让林木呆住的原因,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,而是因为女眷之中,有一个人,是他一直深埋心底之人。

    林木失声道:“可……可儿?”

    那名女子和林木四目相对,隐隐的觉得眼前这个兵士,自己好像似曾相识,却又想不起来任何与他相关的事。

    车内,一名年长的妇人看着林木堵在车口,呆呆的望着自己女儿,顿时有些不悦,轻咳一声说道:“请义士自重。”林木这才反应过来,起身让开车口,让车内的女眷从车内出来,可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名女子。

    远处的贾诩等人也都扶起那名驾车的汉子,走向覆车处。

    女眷们从车内依次而出,都互相整理衣装。年长的妇人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兵士,看贾诩衣着不凡,军官摸样,便开口对着贾诩说到:“感谢义士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。我们这群孤苦伶仃的人儿,原本打算去扶风郡访亲戚,却不想路遇歹人,多亏义士,义士请受老身一拜。”说罢,便朝着贾诩拜去。

    贾诩见状,赶忙扶起老妇人言道:“老媪此举实是折煞我等,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乃是我炎汉男儿之担当,不足挂齿。我等是传令的军士,军令在身,不便久留,这些马贼的马匹你们挑些去,也好充当些脚力。”

    “那老身就多谢义士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,眼神之中都透露着精明。彼此皆知对方所说皆是假话,却不点破,留有余地。

    林木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那名女子,那名女子耳根发烫,心想:自成年之后,自己何曾受到过如此眼光,不知这兵士意欲何为。便轻声道:“多谢义士出手相救,只是小女子不是义士口中所言女子,想来是与她有些相像,使得义士错认了。”

    林木也恍然到,自己已经穿越,眼前的女子虽然和自己的女朋友,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女友。有些惭愧道:“是在下失礼。不知姑娘芳名?”

    “小女子名叫貂蝉,乃是……”

    老妇人轻咳一声,打断了貂蝉的话,接话道:“我们乃是前往扶风郡的探亲者,老身再次谢过各位义士。”

    貂蝉自知说错话,险些将来处说出,便不再言语,退到一旁。

    被私兵们搀扶的汉子也抱拳向众人道谢,少许的歇息已经让他恢复了些气力,他走向女眷们,默默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双方又客套一番才分别。那汉子挑了三匹马,带着一众女眷走向扶风城。当他们离林木等人足够距离,老妇人张口道:“刚才那群兵汉,身着军甲浑厚,又不是本地制式,恐是边军,来者不善。蝉儿,一入扶风城,你速速给你阿翁飞鸽传书,让他早做准备。”

    貂蝉应声,脑中却在回忆那兵士的样貌。

    眼看那群女眷走远,贾诩沉声对私兵们说道:“马匹带走,尸体全部拖进山里,地上血迹掩埋,不要留下痕迹。”众私兵应声而动。贾诩走向林木,本想严声怒骂林木不守军纪,擅自行动,可却看到林木一脸失神,又略带幽默的反问道:“怎么了?看上那名名叫貂蝉的女子了?那名女子确实面貌脱俗,可看年纪,恐怕早已许配他人,你们萍水相逢,还是相忘于江湖吧。”

    林木苦笑一声:“说来你可能不相信,在我那个世界,貂蝉是我老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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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先更这么多,喜欢的兄弟们多评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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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大车的小马

B7F  2022-05-22 10:18
(热爱学习的母系纯爱法师)
看起来像是正经文,楼主加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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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回 7楼(拉大车的小马) 的帖子

肉戏在后面,我不想写手枪文,先铺垫一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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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0bd0a97

长歌行非常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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瞎呀

汉朝的设定出现了唐诗 还是在主角没出现的时候 里头很多的设定都很有问题 除非是乱穿的那种混合模式 不然还是好好看看细节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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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回 10楼(瞎呀) 的帖子

兄弟高见,就是乱穿,后面还有会清朝的人,明朝的人穿越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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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

Re:长歌行 [未完结]   2更

第七章 进宫

    据《炎汉书》记载,建安元年七月初七,董卓大军屯兵玉顺山,距长安城不足50里,欲图长安,朝野皆惊,史称玉顺山之难。由此事件起,拉开了群雄并起,逐鹿中原的乱世大幕。

    玉顺山—凉州军大营帅帐

    “今日召诸位到此,有要事相商。”董卓脸上的横肉不住的抽搐了一下,强压住内心的愤怒说道:“华雄,你把事情的经过给大家讲讲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遵命。诸位,末将为先锋,率凉州铁骑与中常侍高望先行前往长安,于本月初二抵达玉顺山。奉破虏将军密令,抵达长安后,便装与中常侍进入长安城探查宫中虚实。却不曾想,长安全城隐秘戒严。末将从军多年,一眼便看出,长安城口,来往客商皆为军士所扮。便将此事告知中常侍,以探中常侍虚实。”华雄顿了顿说道:“中常侍得知此事,当场失禁。在末将逼问之下,他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……”

    帅帐之内静的可怕,当知道天子已经驾崩,众人面面相觑,默不作声,眼中皆是震惊。

    董卓率先开口,打破这沉默的气氛:“根本没有天子口谕这回事,这群宫中阉党,想诱我进宫,再告知天子驾崩之事,逼我就范,真是气煞我也。”

    李儒上前一步答道:“主公休恼,张让此计,实是想让主公与阉党捆绑,让天下人误以为,主公与阉党蛇鼠一窝,以此来要挟主公。”

    董卓有些急躁的问道:“文优有何妙计?”

    “禀主公,如今阉党恐已将陈留王秘密送进宫中,但迟迟不敢昭告天下,扶新帝登基,实是因为天子横死,阉党手中无兵权,故而一拖再拖以待主公。主公既然已知阉党阴谋,便已占据先机。依在下之见,有三策,可解如今之局。”

    “文优快快说来。”

    “主公,这上策,派人潜入宫中,偷取天子贴身之物,以此为信,昭告天下,说受天子密诏,进宫铲除阉党。陈留王年少,再扶其登基,主公总揽朝政,大事可成。这中策,长安隐秘戒严,可见朝中诸臣已经发现蛛丝马迹,与阉党隐隐抗衡。主公可先密联朝臣,说之与其合作,铲除阉党。只要凉州军进入长安,联与不联,一切就皆由主公说了算。这下策,长安城内两方势力相持,并不能持久,一方必定率先发难,我军按兵不动,以待时变。”

    董卓听罢,面色凝重,正在沉思之际。贾诩上前一步言道:“禀主公,在下曾于长安城求学,偶然得知一密道,可入宫中,在下愿亲自前往宫中,窃取信物。”

    董卓一听,顿时大喜:“文和真乃我之臂膀,由文和亲自前去,大事之成,指日而待矣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凉州军大营—贾诩营帐

    “什么!让我和你一起去宫中?你怕是在做梦,不去,不去。”

    林木得知贾诩想和他一起潜入宫中,偷取信物,立马回绝。自己虽然是个现代人,但是也知道宫中乃是禁地,守卫森严,岂是想进就进,想出就出的地方。自己手无缚鸡之力,去了无异于送死。

    “那你不想回家了么?”

    “回家?你什么意思?宫里有我回家的路?”

    “这倒不是,还记得我曾给你说过,我家祖上曾经结交了一位穿越者么?那名穿越者就是汉光武帝刘秀!”

    “什么!光武帝刘秀?”

    “对啊,据我所知,他有一间书阁,阁内有本册集,里面的文字并不是我炎汉文字,恐怕这天下人中,只有你一人可以看懂。”

    林木一听,顿时来了精神,回道:“行!我们何时出发。”
    贾诩笑了笑说道:“你换身夜行衣,等天黑我们便出发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戌时,入夜,两轮明月高悬。二人身着夜行衣,一前一后的在玉顺山山脚四处搜寻。

    “文和,你到底靠不靠谱啊,怎么还没找到,这入口真的就在这玉顺山山脚?”

    “真的就在这,我还能骗你不成,当年我可是自己进去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厉害,皇宫禁地说进就进,佩服佩服。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有这个密道的?”

    “我家祖上不是和光武帝刘秀关系好么,这密道就是给他开的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又是你家祖上?你不是给董卓说的是你求学偶然得知的么?”

    贾诩露出一脸坏笑:“真真假假,虚虚实实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。”

    林木默默念叨:真是个奸商,从军都屈才了。

    两人约莫寻觅了一刻钟,贾诩终于找到了密道入口。一截碗口大小的木桩静静的隐秘在丛林中,不细心的人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。贾诩扒开木桩下的虚土,一个暗门出现在林木眼前。贾诩起身四顾,确定四下无人后,拉开了暗门。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暗门,暗门之后是一条一人高,阴暗潮湿的密道。贾诩取出火折,在前面领路,林木循着微弱的火光在后跟随。

    黑暗容易让人忘记时间,二人走了不知多久,前方出现亮光,大约又走了百步,面前豁然开朗。二人此刻身处一件石室,石室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,严丝合缝,四周镶嵌有晶石,散发出幽幽的绿光。石室正中央有一石门,石门之上刻有游龙腾云的图样。石门旁有一幅对联,右侧的上联,字体被浮灰遮挡,隐隐可见,左侧下联,却被人为抹去,留下凹槽。联下堆积着些许有字石板,似乎是叫来访者从石板中寻字,补齐下联。

    贾诩蹲下身,在石板中搜寻着下联用字,林木则注视着上联,仔细辨认,口中喃喃道:“武…林…至…尊,宝…刀…屠…龙。”

    林木认清上联,顿时头皮发麻,心中暗道:上联是武林至尊,宝刀屠龙,下联不就是号令天下,莫敢不从吗?这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台词么?看来这位穿越前辈是个十足的金庸迷,对联设计这句话,除了他亲口告诉的人外,这天下,怕是只有自己能对出切题的下联。

    林木看着贾诩将字板一块块的填入空缺,正好就是那句号令天下,莫敢不从。

    当最后一块字板填入空缺,石门顿时发出隆隆声响,石室顶部的浮灰纷纷落下。不久二人眼前又出现了一条密道,密道两旁皆镶嵌散发幽绿之光的晶石。贾诩手持火折率先进入,林木拍了拍身上的浮灰,也随着贾诩进入密道。

    二人这次走了没多久,就到了密道尽头,尽头是一扇木门,贾诩用手轻轻推开木门,二人眼前便是一间藏书的阁楼。

    贾诩回头小声对林木说道:“等会轻声说话,这间阁楼在光武帝驾崩之后就封存了,平时无人进入,但是门口有人把手,别惊动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林木点了点头,二人蹑手蹑脚的进入阁楼,林木反身关门时才发现,他们是从一件书柜内走出的。贾诩挥挥手,示意林木跟上,二人轻声走上阁楼二层。

    上了阁楼二层后,贾诩熟练的在一件书柜内翻寻。不多时,便拿出来了一本册集,递给林木。林木翻开册集,册集内的内容,基本上都是光武帝刘秀四处征伐的战场纪实,只是在册集的最后,夹有一封书信。林木打开书信,看到里面的“文字”,嘴角扬起一丝微笑,看来贾诩所言非虚,这“文字”,不,准确的说,应该是汉语拼音。在这个世界,恐怕只有自己一人可以看懂。

    贾诩看林木嘴角露出微笑,自信的说道:“果然不出我所料,天下人中,只有你一人可以看懂。你先慢慢看,我去找两件御用之物,留作信物。”说罢,便小心翼翼的下了阁楼。

    阁楼之上,林木一人仔细的阅读起书信之上的汉语拼音:

    “看到这封信的朋友,你好。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与你沟通,因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,可以既让你看懂,又能有良好的保密性。

    来到这个世界的你,看到夜空之中的两轮月亮,想必格外震惊吧。是否想过这里是哪里?我穷尽一生,四处寻找线索,再加上我脑海之中的知识,终于有了一个结论。这里可能是我们那个世界所说的平行宇宙。

    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是在沙漠中,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皇帝的儿子。我当时在想,既然我穿越到了这里,那么在我之前,必定也有穿越者来到过这里。于是我就用自己皇子的身份,在民间调查。经过很多年的努力,终于有了收获。确实在我之前,有很多个穿越者都来到这里。他们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归纳一下,只有两个。一个是大陆东部的傲来,一个则是大陆西部的沙漠。

    我怀疑这两个地方,很有可能有虫洞,但是我一直找不到开启虫洞的方法。在我年迈的时候,终于有了发现。我找到了一本刘邦的笔记,和一枚罗盘。原来,在大陆的各地,地下都有古迹,是谁建造,不得而知。你只有进入所有古迹,拿到“钥匙”,将所有钥匙拼接到一起,才可能打开虫洞。罗盘将指引你找到古迹,希望你能找到所有钥匙,顺利回家,我已经老了,走不动了,只能长眠于此。罗盘和笔记被我放在长乐宫正殿牌匾之后,祝你好运。”

    林木看完整封信,长舒一口气,看来自己回家,还是有希望。林木将书信装入怀中,把集册放回原处,对贾诩轻声说道:“你知道长乐宫在哪么?”

    贾诩惊喜的问道:“你有发现了?”

    林木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长乐宫,那里又叫东宫,是太子所居之地。”贾诩轻声上楼对林木说到:“这阁楼顶部有通风窗口,一人宽,可以从那里出去,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二人互相协作,爬上了阁楼顶,打开通风窗口,却看到远处火光冲天。贾诩严肃的说道:“坏了,那里是进宫的正门,朝臣们已经开始行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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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滚长江好